想起一年前看的《喜丧》,小津比它早了六十多年,也思考地更深。
两位老人的东京之旅,在不停地道谢与抱歉中结束,在子女眼里,他们是乡下来的朋友,也许还不如朋友。其间,老人最开心的不是一整天地待在楼上,不是在温泉旅馆被热闹的牌局与音乐吵得彻夜难眠,不是去平静的热海边上走走,不是因无家可归跟老友喝得酩酊大醉的那晚,而是受儿媳纪子招待的那一碗清酒,那一夜留宿。而她,早已没了丈夫。
诚然,小津毫无保留地以细节展现了几个孩子的自私,也以原节子塑造出一个善良诚恳的好人形象,作为对照
我再次听到了片中的日本海军军歌……
看来这首歌真是日本第一军歌了,已然出现在《母亲》《望乡》《鬼子来了》……
看这部片是为了更理解维姆文德斯。他在柏林苍穹下的末尾说,献给三个天使,小津、特吕福、塔可夫斯基,所以就来看东京物语。边看边想起来朱天心在《初夏荷花时期的爱情》里也提到过东京物语。
看见过别人说柏林苍穹下沉闷,不过相对于东京物语,柏林苍穹下不算沉闷。东京物语在60分钟的时候想说的其实已经足够说完,之后四十六分钟里,老妈妈去世之前,两个老人在窗前说,自己也够幸福了,这里如果停下其实也是完整的。毕竟情感表达一直是温吞吞的,不需要再度制造张力。
老太太的死,自然是应了小儿子的话,病危后,小儿子没能来见最后一面,编剧的这一点安排有点太明显。多亏表现大家的反应时节奏是对的,一个挨一个地交代。
整个片子里,悬念的控制和省略不表的内容还算恰到好处,没有说在几家里搬来搬去,也没说如何常为了多陪老人,耽误儿媳工作。
从故事来说,是一个很简单的故事。一家子,偏偏就大儿子小儿子大女儿都指望不上,二儿媳反而很孝顺公婆。公婆也知道情况。小女儿是唯一看清一切的人。而且不孝顺的人每次都不大孝顺
看完《东京物语》,有一种无可抑制的悲凉感。而这种悲凉深入骨髓,所以影片从头到尾保持了淡然与冷静。
“一直以为东京很远,可昨天从尾道出发,今天就和大家见面了。人还是长命的好。”母亲在与纪子的对话中幸福地感叹着。影片开头,两位老人准备去东京看望儿女,在家里收拾行李,邻居路过窗前,羡慕地说着:“你们的孩子真有出息,太幸福了。”周吉谦虚地答道:“哪里,还没见到呢。”脸上却早已写满了自豪与喜悦。两位或许从未出过远门的老人,终于前往大城市东京看望儿女。于是他们小心翼翼地准备每一件物品,踏上火车。旅途遥远又劳累,但刚到大儿子幸一家时,女儿、儿媳都来看望,关心问候,有说有笑,其乐融融,所以他们觉得没那么累,也对接下来的东京之旅充满期待。
转折发生在第一次出行的失败。一家几口准备完毕等待出门,不料幸一突然有病人,计划只能泡汤。小实感到非常失落,喋喋不休地发脾气,抱怨爸爸的变卦。其实老两口的心情又何尝不失落呢?但他们理解儿子,没有一句怨言。到了女儿家,发现女儿也忙,而且女儿对他们并不贴心。
最后游览东京
在《东京物语》的最后一场,小儿子赶回家去奔丧,和家人坐在榻榻米边上,突然发觉父亲走开了,媳妇原节子连忙外出寻找,只见老头子正在外边山水传情的欣赏日出,原节子告知小儿子来了,得到的回答竟是”日出真美啊!”。
这句话似乎是无关痛痒,但在老人的口说出可提示无尽的凄凉。妻子走了,儿子迟迟不来奔丧。没有悲伤,没有呵责,只一句平静的话就把这些感情瓜葛展示出来,是怎么宽恕的一种生活哲学!一句话,一个镜头就把小津(日本人/表面)的生命关怀概括,不能不佩服小津的高妙(技巧上)及伟大(精神/宗教上)。
小津作品的恒久主题都是围绕人际间的琐碎关系做文章。在他作品的主题里,所指涉的角色都是日常我们看到的人的状况,有他们的七情六欲,有他们的悲欲离合,没有夸张,没有卖弄,只是用简洁的镜头和直截了当的切换方式呈现出来;可是在观众的心目中却感受其戏剧性,而深深地被打动。小津的美学,就是显示人间的美学,就如诗经一般,如泣如诉,哀而不怨,乐而不淫……
类似的场面/镜头,在小津的电影里屡见不鲜,而小津电影的伟大之处
1953年度佳片,村长叫我看东京物语和西西弗神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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